H1N1給這梯次的戶外課程帶來很大的困擾,團隊出發前的會議也列入討論的重點,一些老師、許多家長更是懷著憂愁的面色「問」我是否出發(其實答案都寫在他們的臉色上,哈。)檯面上、檯面下我都不知道要如何回答?因為我知道我面對的有超過一半是夾雜許多「猜疑恐懼」,而不是事件真正的影響…….
還記得那次孩子從陵線下到武嶺的事件嗎?還記得開始我們使用(濫用)氧氣瓶的後遺症嗎?還有隊輔、老師經驗的窘迫讓學生越來越不知所措的事嗎?
矗立的山常常讓我有一種不得不的「沉默」,一切自己的想法是這麼渺小與卑微,也好像靜默的山林其實知道一切答案。
我從來沒有想過因為H1N1停下課程的念頭,想的是我要怎麼表達?家長或老師才會明白,這樣的課程是在建立孩子「活生生」的學習經驗。要超越的是自己給自己的設限!
自我的突破,歷程是艱辛的!
981031下午一點多,孩子才剛從昆陽的邊坡爬上陵線,對講機就傳來「主任
,有學生發燒,我們現在立刻將他們載到霧社」,搭著起伏不定的呼吸聲,我心想「還好,一開始就發現」繼續往上的行程。三點多,對講機又傳來從山下趕上來的昇錦聲音說「主任,我們把學生交給醫院並等到家長來接了……但是,現在又有一位學生高山症不舒服,我們要載他到霧社」,山裡的路不是那麼容易,多少想上山的大人,常常因為這山路而打斷上山的念頭。昆陽到霧社,約要一個半小時的路程,醫護的夥伴來回已經走了三趟……這大概是我辦戶外課程所能看到的最優醫護團隊了吧!同樣,我心裡知道,自然的「底線」往往很折磨人的,我的夥伴有心理準備嗎?
午夜,又有兩位學生要後送。比起白天現在已經深夜十二點多,連著來回三趟的醫護其實已經累(暈)到不行,「再來呢?自然的底線真是嚴酷!」我自己對自己說。「我去!」一旁已經入睡的夥伴立刻回應。
敬畏的山阿,我只想告訴您:我們是認真的!我們願意獻上所有的體力、知識、勇氣謙卑的站在您面前,求你賜給我們智慧和能力。讓我的團隊平安;讓這些孩子聽見你的聲音….那夜,我細微的禱告。
山林中,沒有都市人的價值。
98合歡山課程結束下來,我要特別謝謝所有課程中的夥伴,從都市走向山林不是那麼容易,而且還要帶著一百多個孩子。每次看見你們用生命為孩子鋪成的學習大道,我總是戰戰兢兢,謝謝您們的願意;謝謝您們的默然承擔;謝謝,無法道盡的感激…..
PS:家長曾到學校對我們的醫護夥伴生氣、發飆,也許有許多事情是我在課程開始沒有傳遞好的訊息,讓雙方都承擔許多壓力與誤解,深深的抱歉。